📕书籍信息
- 书名:愤怒的城堡
- 作者:(意)亚历山德罗•巴里科
- 豆瓣评分:⭐8.3
-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 isbn:9787540457211
- 出版日期:2012-9
- 价格:32.00元
- 豆瓣:愤怒的城堡
🌵内容简介
【编辑推荐】:
在这个故事里,每种人生都是破碎的,每种命运都是注定的,只有恐惧与梦想永恒。
经营玻璃厂的瑞先生年轻时,在莫里瓦尔的码头遇见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蓉,一个美得不近情理的姑娘。她捧着一本神秘的书,要把它带到远方。书的内容是什么?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她不知道,但她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她的命运。蓉答应为瑞先生留下来,但他们之间有一个约定:有一天,她可以带上那本书头也不回地重新踏上她的旅程,谁都不能加以阻拦。为此,瑞先生买下了叫做伊丽莎白的火车头,她脚下的铁轨笔直地铺展二百公里,直达莫里瓦尔,以便到了命定的那天。
📣听过的人说…
- 🌞: 1.关于火车上阅读的部分与独身一人在雨中的部分,感同身受。
2.蓉和瑞的爱情,怎么说呢,算是一种过分可爱的类型。因为合拍,因为有一个愿意看进眼里的人来分享属于个人的广袤而不可说的孤独的一部分,所以不忠和远行也算不得难以忍受了。
3.不少描写画面感很强,不少描写好像漂浮在云朵上。(看书的时候听的Daniele Silvestri的Le Cose In Comune也很搭。)
4.有人跟我说愤怒的城堡… - 🤖: 让 彼得.格林纳威 拍成电影的话 将会是怎样一副视觉奇幻啊
- 👽: "想象一下,一辆火车暴怒般地在两条铁轨上奔跑,在火车里面,一个奇妙的安静角落,形成一个圆形的光圈••••••这永远只不过是一个确切的美妙隐喻。意思是,或许对于所有人来说永远只不过是阅读,注视这一点,为了不使自己被失控般的向后退的世界所诱惑、毁灭。"
📑书籍章节
- 第一章
- 一
- ——喂!这儿没人吗?布拉斯!该死的!这里的人都聋了吗?布拉斯!
- ——别大声嚷嚷,对你没什么好处,阿罗尔德。
- ——你死到哪里去了?我在这儿一个小时了。
- ——瞧瞧,你的马车破成什么样子了,阿罗尔德,你不要这样到处丢人现眼。
- ——别管我的马车,你先拿着这个。
- ——这是什么东西?
- ——我不知道,布拉斯。我怎么知道。是个包裹,一个寄给瑞太太的包裹。
- ——给瑞太太的?
- ——昨天晚上到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的。
- ——给瑞太太的包裹……
- ——听着,布拉斯!你愿意拿着它吗?我得在中午前回到桂旎葩。
- ——好吧,阿罗尔德。
- ——交给瑞太太,拜托了……
- ——交给瑞太太。
- ——好啦,布拉斯,别像个傻小子。时不时也到城里来逛逛,总待在这里你会烂掉的。
- ——你的马车真看起来真寒碜人,阿罗尔德。
- ——好啦,再见啦!好好干,小伙子,走吧……再见,布拉斯!
- ——嗨,如果是我驾那辆车,我就不会跑太快,阿罗尔德!我就不会跑太快。那辆车也跑不快,真寒碜,一架破马车。
- ——布拉斯先生……
- ——看起来好像走几步就会散架……
- ——布拉斯先生,我找到了,我找到那段绳子了。
- ——真能干,皮特。把绳子放在马车里。
- ——绳子在麦地里呢,开始没看到。
- ——好吧,皮特,你现在到我这里来。放下那段绳子。过来,孩子,我要你现在回家去,立刻过来,你听到了吗?拿着,拿着这个包裹。跑去找玛格,把这包裹交给她。听着,告诉她,这是给瑞太太的,好吗?你这样跟她说:这个包裹是给瑞太太的,昨天晚上到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的,听明白了吗?
- ——明白了。
- ——这包裹是给瑞太太的。昨天晚上到的,从很远……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的。你得这样说。
- ——从很远的地方,好吧。
- ——去吧!跑着去……边跑边重复,这样你就不会忘。赶紧去吧,孩子。
- ——好吧,先生。
- ——大声重复,这个方法很管用。
- ——好的,先生。这个包裹是给瑞太太的,昨天晚上到的……昨天晚上到的,好像是……
- ——跑着去,我说过了,要跑着去!
- ——……从很远的地方寄来,这个包裹是给瑞太太的,昨天晚上到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这个包裹是给……瑞太太的……给瑞太太的……给瑞太太的,昨天晚上到的……好像是……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很远……这个包裹……这个包裹是给瑞太太的……从很远的地方……不,昨天到的……昨天……到的……
- ——嘿!皮特,你是不是中邪了?你要跑到哪里去?
- ——你好,安奇……昨天到的……我在找玛格,你见到她了吗?
- ——她在厨房里。
- ——谢谢!安奇……这个包裹是给瑞太太的……昨天到的……好像是……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从很远……这个包裹……您好呀,哈普先生!……是给瑞太太的……昨天晚上到的……好像是……这个包裹是给瑞太太的……瑞太太……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玛格!
- ——小家伙,什么事?
- ——玛格,玛格,玛格……
-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皮特?
- ——一个包裹……是一个给瑞太太的包裹……
- ——让我看看。
- ——等一下,这个包裹是给瑞太太的,是昨天晚上到的……
- ——怎样?皮特……
- ——……昨天晚上到的……
- ——……昨天晚上到的……
-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到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的。
- ——好像是很远的地方?
- ——是的。
- ——让我看看,皮特……好像是很远的地方……这上面写满了字,你看见了吗?我觉得一定能知道从哪儿寄来的。过来看看,施蒂特,有一个给瑞太太的包裹……
- ——包裹?说来听听,很重吗?
- ——好像是从远处寄来的。
- ——别闹了,皮特。包裹很轻,很轻,你说呢?施蒂特,你不觉得这其实就是一份礼物吗?
- ——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钱呢。或者是有人恶作剧。
- ——你知道女主人在哪儿吗?
- ——我看见她向房间走去了。
- ——好啦,你待在这里,我上去一下。
- ——我可以跟你去吗?玛格。
- ——来吧,皮特,别磨蹭。我很快回来,施蒂特。
- ——是个恶作剧,我看就是个恶作剧。
- ——会是个恶作剧吗,玛格?
- ——那谁知道,皮特。
- ——你知道的,但你不想说,是不是?
- ——我就是知道也不跟你说,就不告诉你。关上门,得了吧。
-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
- ——皮特,听话……以后你也会知道的,你会见到……或许将会有一个节日……
- ——一个节日?
- ——差不多吧……如果,里面有我想到的东西,明天将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或者后天……或者过几天……总会有个特殊的日子……
- ——一个特殊的日子?为什么说是特殊的?
- ——嘘!待在这儿别动,皮特。不要乱动,行吗?
- ——好吧。
- ——不要动……瑞太太……对不起,瑞太太……
- 这时,就在这时,瑞蓉从书桌前抬起头来,她把目光投向闭着的门。瑞蓉,瑞蓉的脸。桂旎葩的女人们在照镜子时会想着瑞蓉的脸。桂旎葩的男人们在注视自己的女人时也会想着瑞蓉的脸。她的头发,她的颧骨,她洁白的肌肤,她的眼帘。除了这些,最生动的是她的嘴:无论是鄢然一笑,还是大声叫嚷;无论是沉默不语,还是顾盼流连。瑞蓉的嘴总能让你心神不宁,它很轻易地就能勾起你的幻想,扰乱你的思绪。“有一天,上帝描绘了瑞蓉的嘴,就在那里,人们产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原罪感。”蒂克特是这样描述的,他在神学院做过厨子,对神学略知一二,至少他是这么说的。别人都说他以前工作的地方是个监狱,他反驳道:“笨蛋,那还不是一回事。”人们都说那张脸难以描述,自然是指瑞蓉的脸。她的脸已经在人们的想象里根深蒂固。现在这张脸就在那里,就在那儿,对着关闭着的门。这一刻,她从书桌前抬起脸来,对着关着的门说:
- ——我在这里。
- ——这儿有您的一个包裹,太太。
- ——进来吧,玛格。
- ——有个包裹……是给您的。
- ——给我看看。
- 瑞蓉站起身来,接过包裹。她看了看用黑墨水写在牛皮纸上的名字,把包裹翻转过来,抬起头,眨了一下眼睛,重新看着包裹。又从书桌上拿过一把裁纸刀,割断了绳子,把包裹拿在手里。撕开牛皮纸,露出白色的包装纸。
- 玛格往门边倒退了一步。
- ——别走,玛格。
- 她撕开白纸,下面是一个玫瑰色纸包着的紫色盒子,紫盒子里有一个绿色布面的小盒子展现在瑞蓉的眼前。她打开绿盒子,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合上。然后她转向玛格,微笑着对她说:
- ——瑞先生快回来了。
- 就这样。
- 玛格跑下去告诉皮特,“瑞先生快回来了”。蒂特喊道:“瑞先生快回来了。”所有的房间都回荡着“瑞先生快回来了”,直到有人从窗口喊了一句:“瑞先生快回来了!”“瑞先生快回来了”。这句话一直传向田野,“瑞先生快回来了”;这消息从一片田野传向另一片田野,一直传到河边,听到有人大喊一声:“瑞先生快回来了。”声音很大,玻璃厂都有人听到了喊声。他们奔走相告,瑞先生快回来了。就这样,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炉窑那里噪声比较大,以至于有人不得不提高了声音问:“你们说什么?”“瑞先生快回来了。”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连有点耳背的伙计都知道了这条消息。“瑞先生快回来了”,这消息如雷贯耳。瑞先生快回来了,啊,瑞先生快回来了。总之,像一场爆炸响彻云霄,回荡在人们的心里、眼里,一直传到桂旎葩:距这里一个小时路程的地方。没过多长时间,人们看见奥里威一路跑来,他下马的时候没踩准蹬子,一下子滚到地上。他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手拣起他的帽子,屁股还在泥里,小声嘟囔着,好像他掉下来时把那句话也摔坏了,摔得漏了气,粘了土。他自言自语道:“瑞先生快回来了。”
- 瑞先生时不时回来。他通常都是在离开一段时间以后回来。这件事情体现了他的内心状态,也可以说,体现了他的心绪。瑞先生办事情总是有板有眼。
- 很难理解他为什么有时候会离开。从来都没有一个真实可信的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这样做,没有特定的季节和日子,也没有特定的情况。很简单,他说走就走。他用几天的时间准备大大小小的东西:马车、信件、行李箱、帽子、旅行书桌、钱、证件,诸如此类。他不停地整理,通常都是面带微笑。每一次都像一只无头苍蝇,投身到这种繁杂的家务中,充满耐心地瞎折腾一气。这种活动
- 可能会无休止地进行下去,如果不是最后那个必然时刻的到来。那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仪式,几乎难以察觉。这个仪式只在心里进行:他关掉灯,和蓉待在黑暗中,两人默默地并排躺在床上;在不安的夜里,她任时间白白地流逝,然后闭上眼睛说:
- ——晚安。
- 又问:
- ——你什么时候出发?
- ——明天,蓉。
- 第二天,他出发了。
-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蓉也不知道。有人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有人列举了那年夏天那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八月七日早上出发,第二天晚上就回来了。脸色平静,带着七件没有拆开的行李,好像在做天下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蓉什么也没问,他什么也没讲。仆人们忙着卸行李。生活在短暂的迂回之后又重新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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